日记 / 二〇二五年四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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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pr 1, 20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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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二五
日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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▎4月30
这个月结束了。又有很多东西无法改变。
我并没有什么长进，还是那样，还是那样。
很久没有写。好像已经丧失了那种力。
我是不是应该优先种植牙齿。
还是等到手里有余钱的时候。我不想再那样紧张。
保持距离总是好的。相信我。
▎4月29
今天中午和亚伟一起吃午饭，听她聊了一些家事。我们都生活在自己亲手搭建的牢笼中，且为了某种安全，还在不断加固这牢笼。更为悲惨的是，一定要有孩子，一定要为孩子预制牢笼。
有时候会有一种感觉，我甚至都不敢称之为错觉——我会在这里一直干下去。好像我已经看到了那天。一种平静的可怕。
新手机和新电脑似乎都是当务之急，又似乎可有可无。我不确定自己需要什么。我确定我害怕。
尤其后怕。
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一起吃饭了。
谢谢亚伟。看出了她有点不好意思。一个仍会害羞的小姑娘，一个强大的妈妈。
▎4月27
Google 相册提醒，三年前的今天，我拍下了院子里的风车茉莉。杨浦。
当生祥唱出我要捨死回到山寮下，重新做人时，我似乎有了对“重新做人”从未有过的新体会，还有“无主游魂”，“景气”，“我不在乎”，”受惊”，“离农离土”，“我真的很不好意思”，“就是这样”，“就是这样”，“就是这样”。
希望我永远不会忘记，模糊，那晚的在场。至于其他的，就算了吧。
▎4月26
我已经过期。
亚伟给我买了早餐，羌饼。
我已经过期。
谢谢大家。
▎4月25
一整天沉迷在昨晚的《风神125》中，生祥老师的这首歌太好，唱得惊天动地。钟老师的词无疑是几十年以来写中国底层游子最好的诗篇。台下，那些上海的异乡人，孩子们，怎能不哭。
四十年前，三十年前，二十年前，十年前，今天。
▎4月24
又拔掉了一颗牙齿。终于不再受其折磨。二次相似的经历。
第二次看现场演出，生祥乐队。上次是在西安看野孩子，和 Y 。两次都是听老男人唱歌，两次都是站在右下角，两次前面都有一个很会摇的胖子。不过这次只有我，没有她。分开后我给她推过菊花夜行军，她也听了，说喜欢，说唢呐吹的好像是国际歌。
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出门，像今天这样这么晚回住处。
我实在讨厌坐车。
又觉得自己通了一点，关于钱和自由。
我舍不得失掉醒，但我也抓不住她。至始至终，都只是我手伸出去，朝向她。其间的距离，十万八千重。
又觉得自己通了一点。
▎4月18、19、20
怎么就三天了。前两天的事情现在一时想不起来，可能因为今天实在太累。算是上了通班，15小时，恐怖。
逐渐，那些坚持下去的人让我感动，逐渐，改变了我的想法。她们在追求什么，那是什么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那么坚定。
我到此处是有原因的。
索然无味。所有人所有事都一样。
为什么？
▎4月16、17
休息一天，看了几集新一季的《黑镜》，大部分很一般，“悼念”对我有所触动，也是因为与Y 的经历，说实话，我不愿再想。我爱她，我恨她，我害怕她。人，唯一真实，准确，永不衰减退化的情感，就是害怕。这也是我爱大卫林奇的原因。
还是要继续苦熬工作，没有结束，不知道何时结束，如何结束。
差一点约R 出去喝一杯，我想也不会太糟，只是也并没有多愿意。我始终还是排斥人的。
冷静。寻找锚点。别再崩溃。
▎4月14、15
我还不够理智。或者说我已经绝望。
晚上回家的路上，在心里策划一场纪念大卫林奇的活动，要有什么，什么，什么接什么，什么开始，什么结束。我知道这是不会实现的。
夏天真的来了。
那天晚上给 Y 发了信息，没有回复。
那天晚上给醒发了信息，收到了回复。
我好像仍然看不清，现在是谷底吗？我能感觉到，但经常忘记。当然，我做现在这份工就是为了忘记，这是有用的。我分不清对错，只图暂时有用。理解那些大剂量服药的人。
▎4月13
又熬过一天。因为下班路上拍到了一张照片，一张我觉得可以和醒分享的照片，所以又主动给她发了消息。
R 和我联系了，她总是秒回，多说。偶尔晚回也会道歉。一直鼓励我，虽然不在点子上…但也很…
今天工作上暴躁了几秒，很后悔。其实更后悔的是不该结识那么多人。我不需要这样。对我来说，太有害了。
会忘记现在已经是四月，总觉得是一月。也会忘记现在已经是2025年，但不知道是哪年。
把电脑买回来的欲望更强烈了，但无所用心。
有时候会怀疑阿什贝利根本就是在胡写。随即把手边的《凸面镜》拿出来翻，他不是。
戈达尔去世的时候，大卫林奇去世的时候，挣扎的我为什么要挣扎。
幻想一个人跳出来对我说，“不，你不属于这里。”我不会反问，我会哭。
▎4月12
很浅的高兴。地面大风大雨，地下毫不知情。路上也会与人点头致意，路上也会遇上“熟人”，真可怕。
换了一个手机壳，很薄，有点滑。意识到很久没给自己买新东西了。下个月，没有意外的话，把电脑买回来？我觉得我舍不得花这笔钱。有两种需要，需要和需要。难道我还会回去？
没有不想起。
早点睡吧。
▎4月11
没什么，按键触感反馈是重要的。
手臂细了，大腿壮了。
缺失了牙齿，反而更喜欢笑。
仔细看每个人都是可怜的。唉。
明天有雨。今天熬过。
对不起。
▎4月9、10
休息日，身体很累，但也没睡多久，想出去走走，又无处可去。附近转了一下，在星巴克坐了个把小时，看 C. L. 。上次去星巴克，还是和醒一起，我先去等她，看《解体概要》。大概是二〇二二年。星巴克差不多都一样，中年男人差不多都一样。
R 走了，这次有了告别，甚至有了拥抱，众目睽睽。这次是真的。太久太久没和人拥抱了，上次，也是和醒，在地铁站。每个人都会离开两次。
发了工资，存了一部分，留了一部分，我应当节省，但我又想做梦。我苦，不堪言。
不知道是老了，还是壮了，还是累了，手脚已经变形。指甲比以前硬，皮肤没有好转。我应该戒烟。
夏天来了，夏天来了。我讨厌感情的羁绊。
我的快乐很简单，没有快乐。
我还要在此处服役多久？
▎4月8
热。
R 决心要走，那么就走。很难说什么，她说，“我们是师徒关系，也算是朋友吧。”我回答了一个我不敢回答的回答。
我不应该和谁过从甚密，会失掉忘掉，无我无他，无法无天。
几乎是恨的。
当很多问题得不到解释时，就会往基本的坏上面想，也就是说，大体上可以说，品质。
我不愿意相信我用过心的人是坏的。
但我知道我在Ta 那里不是好的。
多心经是一段无上文字，自然也是无上中国文学。
▎4月7
街上的暖阳暖风，带来熟悉感。好像认识，好像刚刚经历过。那些夏天，那些夜晚。模糊，重要。
有人跟我说谢谢。笑着，好看，好听。在罗森。
我融入了，几乎以最完美的方式。
“你好像很喜欢在这里上班？” R 问我。不，但我需要。这是我此刻安定的法门。
谢谢大家，谢谢 Y 与醒。
谢谢所有人的不配合。
▎4月6
昨晚误触，发送了好友申请给 Y ，没有回应，是正解。想过一些可能，还是不想才好。看到了她的新头像，状态应该很不错，别的我不敢想象。我一直觉得我们缺少一次告别，我很后悔当初没让她去送我，导致我缺失那段记忆，现在觉得那太重要。那时候感染新冠，失去了味觉嗅觉，所以，我也不记得最后那所房子的气味，她的气味。
按她的话说，明明彼此都知道走不下去了，为什么还…我始终不明白的是，何以至此？
在她身上，我尝到了爱与恨，忠贞与背叛，最近的接近与最远的疏离。这样的一个人，那样的日子，怎么能忘记？
去年四月最后和她通话，到现在整一年了。也是因为她，我决心走上了现在的路。
往后，不要再因为她而什么了，不要因为任何人而…
我想学习冥想，或许对我有用。
今天是最近收入最高的一天，往后，我该怎么做？钱，没有用了。
▎4月4、5
上次写的东西很不满意，我没有用心，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改。
今天休息了，早上五点醒了，很准，人是很容易被驯化的。
我不想把不值得一提的事写进日记，所以日记几乎没有什么可写了。
我并没有完全放弃表演，实在厌恶自己这点。有最终日吗？有完全体吗？
R 的语法总会给我带来一些新的思考，像孩子的话。
我讨厌孤独的感觉，我喜欢一个人呆着。
某些时刻，恨所有人。
我已经厌烦别人夸我人好，好人。
最近几天没怎么幻想。
R 去哪里都会跟我“报备”，包括早安，晚安。甚至在我的休息日，她的休息日。人和人怎么那么不同，又那么相似？
▎4月3
早班。又一次循环往复，小而极也。
被女同事们夸奖 ，收到一堆好人卡，也算是一种误解吧。如果不是，我何至于此？
路并不是人走出来的，路是听说的。
▎4月2
这个社会并没有给 R 太多的生存空间，虽然某些时候名义上给了一个机会，但实际上的迫害是时时刻刻存在，发生的。R 并不仅仅是 R ，她是每一个人，我担心她，帮助她，照顾她，因为她是我。
但我救不了她，等同我救不了自己。
我恨这个世界。我祝福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，我恨自己的存在。
C.L. 说，不知道如何经历一件事，反而经历了另一件事。
因为是我多次提出离开，所以醒的做法也是一种成全，我只是不知道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，还是顺势而为，更或者，就是根本不在意。我不应该再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了，时间已经过去，瞬间，感觉，情境，交由我处置。好像自始至终，都是我在处置。我认为我爱过她。那是一种空前绝后的爱。
天气逐渐转热，一切正常。又回到平日里的绝望。
▎4月1
很久没这么累过了，虚脱。但好像心情不错，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人，很脏很臭很恶心，为什么会有人？这个世界需要人吗？
不知道该想念什么，期待什么。毒药。